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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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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文在這裏替胡幽可惜,又為胡大哥的命一直嘆氣。。

但是,劉文的話又一轉,

“唉,這個事我就是替胡排長瞎操心,小寶,你也勸勸他吧。雖然那蘆花雞長得是挺好看的,但是不和咱們村村裏的人一條心。”

胡幽也明白了,

“她是城裏人,瞧不上咱們村裏頭的?”

劉文立即拍了拍手說,

“小寶啊,還是你明白,我都對胡排長說了多少回了,他就是聽不進去。”

在部隊裏的戰士們,不管是啥樣的女人,只要是長著兩條腿的,都覺得成。

可胡幽不覺得胡大哥是這樣的人啊,要不然在村裏頭那個牛護士,也在胡大哥跟前晃了好多回了。

可是,事實就是如此的巧哇。

幾年前的胡大哥,一心還想著讓自家的小寶吃好穿好,可是後來一回家後,才知道自家小寶不僅能吃好穿好,還能賺錢。

雖然胡胡大哥現在還是個黑煤球蛋子,但是和其它的小兵一比,就白了那一點點了。

畢竟胡幽經常給胡大哥寄各種吃的,還有羊奶粉。

胡大哥也會把羊奶粉分給需要奶粉的戰友,但是人家只要一點,剩下的都留著胡大哥自己喝了。

時間長了,也就和在胡家村的胡四家有點一樣了,曬不黑。

雖然胡大哥在胡小弟眼裏,還是黑,可是這個樣子,在戰友隊伍當中,已經是個“長得好看”的代表了。

終於有點空和心思,放在自己身上的胡大哥。

有一天晚被夢驚醒了,還是個惡夢。

夢到一頭頭上寫著“王”字的老虎,正在追他。追得最後胡大哥,差點鉆地洞裏頭去,都沒地方躲了。

胡大哥覺得這是個非常非常可怕的惡夢,第二天就把這個夢和戰友們聊了一下。

有個戰友一下就道出了原因,

“排長,你這是寂寞了,想女人了。”

胡大哥一聽立即就楞了一下,其他戰士們都覺得非常的正常。

“排長啊,那老虎肯定是個母的。沒錯,排長你是想女人啊。”

連剛當了副排長的劉文,都在感慨,

“排長,你的成熟期可真漫長呀,人家都是十四五就開始想媳婦了。你是整整遲了十年哇。”

現在是1968年了,胡大哥已經整整25歲。

在胡大哥所在的營區裏頭,還沒媳婦的幾乎是占了九成九。休息的時候,戰士們坐在一起聊起了女人。

然後這一聊不要緊啊,所有的大小戰士都嚇出一身冷汗來。

“我們團這邊三個營區,在和別的團練的時候,成績還是很好的。可是,為什麽年紀大的沒媳婦這麽多。”

尤其是劉文,已經二十一了,家裏還沒給說上個媳婦呢。

劉文特別地感慨,甚至還看了眼胡大哥。

“排長,你們村風水有點問題啊。”

胡大哥斜了一眼劉文,不滿意地說,“胡咧咧啥,我們村啥樣你不知道嗎?”

劉文立即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,

“你們村的符生也在咱們團,雖然不和咱在一個營區,聽說因為年紀太大,就訂了個又黑又醜的媳婦。”

胡大哥一聽就不樂意了,他之前還一直不知道呢,外面把自己家的寶貝疙瘩,給傳成了啥樣了。

“別胡扯,那是那些人不了解情況。人家符生訂親的媳婦,都訂了好些年了。”

胡大哥也沒來得及說,三個營區裏最優秀的標兵,就是自己家妹夫,畢竟還沒結婚嘛。

現在很多城裏人,搞對象都有吹的,胡大哥想著自己妹子有沒有可能把符生給一腳蹬了。

畢竟在胡大哥眼裏,就沒有比自家“小寶”再遭人心疼的了。

不過劉文說對了一句,符生確實年紀太大,都28歲了。這個年紀很危險的,要是自家的寶貝疙瘩忽然看不上他了呢。

胡大哥沒有說是符生訂婚的是自家白又白的小妹,而別人也不問,因為都知道胡大哥根本不回村。

劉文還嘆息呢,

“符生這麽優秀的,就因為年紀太大,訂了個醜媳婦,那我們這些凡人可咋整呀。”

很長一段時間,整個營區都彌漫著一股蛋蛋的憂傷。

胡幽幾乎就是踩著這股憂傷來到部隊的,而胡大哥也是為了擺脫這種憂傷,把個蕭蘆花給看對眼了。

劉文飛著唾沫星子,替符生可惜,又為胡大哥擔憂。

胡幽也終於明白了,蕭蘆花趕了個巧哇。

而且,那個盧副團長,為了擺脫被媳婦打死的絕境,多次找胡大哥談心,希望胡大哥“委屈”一下,接收了那只蘆花雞。

胡幽聽著聽著,也不由地要憂傷了。

給胡大哥找個媳婦,咋覺得有點難度呢。

可胡幽認識的大姑娘也有限,好不容易在上海認識個金蘭老師,人家人在上海呢。

胡幽看了眼好像很認真的胡大哥,就聽這位大哥說了一句安慰她的話,

“小寶,這有啥為難的呢,啥女人不是個睡,抱著進被窩,一拉燈,全一樣的。”

胡幽聽了差點沒樂了,這種部隊上的渾話,胡大哥竟然當真了。

但是這個年代好像,許多人都這個想法。

胡幽不由地聯想到了自個兒,當初符生是不是大概也是這麽想的。

一拉燈,白媳婦黑媳婦,都看不見了呀。

旁邊的劉文也覺得有道理,說來說去,還不是因為沒媳婦的原因嘛。

“衛生所和文工團的小姑娘們,好多都有對象了。”

沒媳婦是當兵的大事,劉文又繼續說,

“就像趙排長,回了趟老家,媳婦就抱上了,過了一年孩子也抱上了。唉,我哥說幫我在相看媳婦了。”

劉文像下了大決心似的,

“黑點不怕,暖被窩就行。”

“噗……”

溫大舅舅一口茶水終於噴了出來,挨著墻的位置兩個沙發椅,還有個木頭茶桌。

溫大舅舅一直坐在沙發椅上,安靜地聽著戰士們的蛋蛋的憂傷。

溫大舅舅最終還是沒忍住,把嘴裏的水“噗”地給噴了出來。

胡小弟總是最關鍵的時候,顯露出了他的機靈。

從自己小衣兜裏頭掏出塊灰手絹來,給溫大舅舅遞了過去。

溫大舅舅擦了擦嘴,決定還是幹正經事吧。

劉文也是這會兒才發現邊上還坐著個家長,立即就站了起來。

“您好,我叫劉文,是胡排長最好的戰友。”

溫大舅舅看出來了,揮揮手讓劉文坐下,繼續胡咧咧吧。

“我是,呃,小寶叫我大舅舅。”

好吧,現在符生有點不太好說的感覺,年紀大了被胡幽給接收了,不管怎麽聽或是怎麽說,都是胡家吃虧啊。

劉文立即歡快會叫了聲“大舅舅”。

溫大舅舅和劉文說,

“咱們去做點正經事吧,反正現在還沒吃飯時間呢。”

到了吃飯的時候,符生就會出現的。

溫大舅舅覺得劉文到時候就會明白是怎麽回事了,而現在的劉文還在問要去幹啥正經事。

溫大舅舅大手一拍桌子,擡起手時還甩了甩手上的水。

“去洗澡吧,聽說你們部隊的澡堂子非常大。我呢,是從小地方來的,還沒去過大澡堂子呢。”

溫大舅舅說完這話的時候,胡幽和胡小弟同時轉過臉看著他。

溫大舅舅用胡小弟那塊灰手絹擦了擦手,輕咳了一聲。

“小寶啊,你給亮亮找兩件衣裳,讓他一會兒換上。”

胡大舅舅的建議,得到了所有人的讚同。

最後胡大哥還很遺憾的和胡幽說,

“小寶,咱們部隊的大澡堂子,沒有女的。家屬院那頭有個澡堂子,回頭我找周營長媳婦帶你去吧。”

胡幽才不要和人去擠呢,她從上海出發的時候剛洗了。

“大哥,沒事,我才洗兩三天,不用。”

這個年代的村裏人都有幾個月不洗的,胡幽還是隔一兩天要好好洗一洗的。

在上海住的時候,因為家裏自帶浴室的,胡幽差不多是天天洗。

這個年代不洗澡才是正常的,尤其是村村裏頭。

胡幽覺得自己還是挺幹凈的,現在天冷,也沒出汗。

才兩三天沒洗嘛,大不了在屋裏自己擦擦吧,真的不想再去澡堂子和人擠了。

下餃子一樣的大澡堂子,胡幽再也不想去了。

最後所有的男性同志,全部出發洗澡去了,胡小弟提了個小包袱也去了,裏面是胡幽給他準備好的幹凈褲衩和背心。

胡大哥,胡小弟,溫大舅舅,還有劉文,都一起出發洗澡去了。

胡幽在屋裏等著符生叫她去吃飯呢,符生說晚上借別人的家做飯。

因為這個什麽鄭營長,出任務去了。

胡幽也等了沒多長時間,就聽到門外“通通”地腳步聲,胡幽正要打開門,門外頭有個人頂著一頭的濕發“砰”地就沖了進來。

胡幽趕緊從自己包袱裏掏個大毛巾來,幫胡小弟擦頭發。

胡幽特別奇怪,胡小弟怎麽忽然跑回來了。

看樣子是沒洗好,要不然小臉刷白。

給胡小弟擦好了頭發,又怕他餓了,掏出個鹵蛋和酥餅,又給胡小弟倒了杯熱水。

等胡小弟吃好了,胡幽才慢慢地問他是咋個回事,為啥忽然跑回來了。

“小弟,他們洗完了嗎?”

一聽到是問洗澡的事兒,胡小弟立即就癟下了嘴。

“再也不去澡堂洗澡了,再也不去了。”

胡小弟這會兒癟著嘴一副生氣的樣子,胡幽就知道這小子又開始撒嬌了。

只有碰到心裏不痛快的事,這小子就愛撒嬌,有的時候為了讓別人認同他,還帶點淚花花。

胡幽稍一低頭,果然就見胡小弟硬是擠出了兩滴淚花。

“咋滴了,部隊裏頭的澡堂子不好麽?”

胡小弟有點不樂意說,不過看到胡幽又給他掏出個夾肉的餅來,才說了實話,

“他們都笑話我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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